第十二章 战车逆位-《贝洛伯格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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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把他交给检察官的是你,让咱们收手的还是你。”
北欧人转身而去,他也没有精力报复这小偷,只是丢下自己被偷走的那枚子弹,嘴里说着晦气。
啤酒肚不依不饶:“割了他的耳朵怎么样,他一直护着那里,咧个口子也行,让他长长记性。”
“他已经求过饶了,走吧。”缺耳朵的光头那话刚说完,瞥了眼那衣衫褴褛的小子,就此噤声。
狗叔幻想着自己可以转瞬将那三个大块头揍翻在地,但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冒险。他本可以用子弹摆平这该死的争端,可那些该死的子弹已经被他一颗不落给埋了。
“呸,为什么不哭!”
“真晦气。”
三名收手的苦主打狗叔身边经过,他们或许没看到他,又或者压根没有拿正眼去瞧。那时他保持着祈祷的姿势,看样子怪是可怜。
巷子内的灵鼬翻了个身,他庆幸自己的耳朵并没有遭殃,更庆幸他偷到的那枚糖果没有被追回——仿佛是那北欧佬故意留给自己的一样,不过也可能是他没有发现。他歇了一会儿,反而是疲惫感压过了疼痛,像是患疟疾般忽冷忽热,疼痛与疲倦交替在灵鼬身上肆虐。他爬过淌着尿液的腌臜,只觉得地面很软很温暖,呼一下便趴倒下去。灵鼬继续歇息着,真菌生长的清香与兽皮鞣制的奇异臭味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腔,等到疼痛劲儿上来他便用尽全身气力靠住一个木桶,他背过身去,不希望狗叔如果路过的话会将他认出。
巷子里飘荡着陈年累月的霉味,铁锈生长的微妙气息夹杂其中,狗叔默不作声将可怜的小家伙抱在怀中,可直到抵达他那破败的小屋,他满脑子仍是那笔被埋在远方的巨款。
等几天带他走,孩子的命够苦了。我他妈的是个黑鬼,不是什么看门狗!怎么是个人都跟我过不去!
望着那枚灵鼬迷迷糊糊塞给他的糖果,他也想起了盲小子那句声调近乎呓语的嘱托:把糖果带给小药师。
游骑兵们的身影已经从车站内消失,与他们一同离开的还有从卡冈诺维奇站远道而来的商队。总之新村庄站又恢复了往日烟火气。得益于居民们的勤恳能干,车站内的人力供电系统日夜不停为电灯与探照灯提供着电力,因此站长家门口那副电动摆钟总能发出令人心安的巨响。站中心毗邻电梯的露天剧场重新开张,或许是狗叔暴富为这座车站带来的微妙变化,居民们发现那习以为常的旧玩意,竟多了几许难以言说的不同。
狗叔在一处当铺前停下脚步,两名实习检察官自他身旁经过,他们明面上称这位善于巴结上司的老油条为“狗哥”,背地里嘲笑他参差焦黄的板牙与胸前可怕的疮疤。
“狗爷,保护费能不能再宽限几天…”
当铺的老板来不及打烊,他点头哈腰的对象自然是狗叔,在那个动作之后,他又搓搓右手二指,意思是手头拮据。
在贫民区,狗叔暴富的消息尚未传开,因而半穷不富的小贩们仍不怀疑这头仗势欺人的黑鬼敲竹杠的本领。
狗叔四处张望下,随后只是默不作声盯着老板,直至他极不情愿掏出来五枚子弹。
“会还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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