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 黑翅鸟【上】-《半里山河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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狭窄的小巷,漏水的拱桥,这只黑色的身影在矮屋里穿梭,翅膀有力地抖动,落在了那一户的房顶上。
盘结交错的树根顺着院墙从房梁里一直生长而出,黑翅鸟往后挪动了两步,把自己藏在阴暗的树枝里,就像是一只鸟该有的那样。
透过悉数铺就的砖瓦,它看到一位瘸腿的男人,从桌边端起一只白碗,哆哆嗦嗦地回头去看身后的床。
床上蜷缩着一个伸展不开的人影,背靠着墙,两只手垂在胸前,腿朝着腹腔蜷缩,整张脸背转到枕头里,发出沉闷的呻吟。
瘸腿的男人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看着他,上下嘴唇哆嗦得不行,既担忧又害怕的神情全在脸上,只能低头看了看手里抓得紧实的白碗,自己先喝了一口。
这时,一个黑衣女人突然出现在床边,树枝上偷看的鸟明显被吓了一跳,赶紧朝身后打开了双翅长大了嘴,发出了“咕噜咕噜”嘶哑的声音。
而那个瘸腿的男人就像是没有意识到女人的存在一样,依旧自顾地想要往桌边靠过去。
房顶的黑翅鸟看着床上的人影,原本平整的皮肤突然凹凸起紫色的肉瘤,从耳后的方向开始,一根长长的线埋在肉里,从上至下来来回回地游窜。
黑衣女人靠近床边,从外袍里伸出一只白璧的手,探过去摸了摸那个人的后背。
一瞬间,随着那人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,瘸腿男人手里的碗,被吓得“嗙”的一声摔在了地上。
黑人女人赶紧把手收回来,退回到了屋角。
床上的男人开始嘶吼,一边奋力地蹬起双腿,一边想要背过去用手抓自己的后背:“别碰我……滚啊,滚!”
“好好好,我不碰你,我不碰你!”
瘸腿的男人始终站在几步开外,却连忙摆着双手卖力地解释。
只见那个回来挣扎的人影,终于把手伸到了颈后,“嘶啦”一声撕下了一块一面白一面红的皮肉。
一时间,他从散乱的床铺里抬起头,一双眼睛透满了血丝,怔怔地瞪着前方,嘴角却起了一个满是舒心的笑容,喉头上下窜动了两下,发出了气息通畅却又像是在笑的声响。
黑衣女人站在墙角,咬牙摇了摇头,细心留意着男人手中紧握的皮肉,红白之间扎着一根细小的绣花针,被男人这样撕下来,正来来回回的穿刺,却始终找不到可以躲的地方。
没多久,随着一声叹息,床上的男人终于咽了气,而他瘸腿的父亲依旧哆哆嗦嗦地站在桌边,犹豫着要不要给他端上这碗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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